如果美国的政治体制还在正常运转的话,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就有大麻烦了。要么国会将采取措施,最终甚至可能发起弹劾,要么身边的人断定他不适合担任总统。但特朗普还留有一步制胜绝招。那些经过选举的共和党人谁也没胆公开反对他。任何有意站起来反对他的人都知道,他们将冒着遭受“网络私刑”的风险,最终可能葬送自己的仕途。问问杰布•布什(Jeb Bush)就知道了。
美国政府正处于危险的僵局之中。大部分人都知道,特朗普不适合担任最高领导。但有能力矫正这种局面的人,目前没有一个有勇气采取行动。
对美国乃至整个世界而言,悲剧在于,这种状况很可能至少要持续到明年美国中期选举。就连那些显示特朗普正试图妨碍司法公正的明显迹象也被遮掩,而妨碍司法公正是理查德•尼克松(Richard Nixon)弹劾案中的首条指控。介于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美国人是特朗普的铁杆支持者,他们有能力在初选中让不服的共和党人出局。
不断煽动特朗普支持者的是一个封闭的新闻网站生态系统,这些新闻网站呈现给读者的世界与其他媒体所描述的截然不同。因此,詹姆斯•科米(James Comey)上周并非被特朗普炒掉。根据福克斯新闻(Fox News)的报道,这位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局长是自己辞职的。同样,特朗普未向俄罗斯外长泄露关键情报。特朗普也未向科米施压,要求后者停止调查其首任国家安全顾问迈克尔•弗林(Michael Flynn)。这些都是编造的新闻。
多数此类网站都无视本周曝光的真相,而是聚焦于赛思•里奇(Seth Rich)遭枪杀事件,据称这位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工作人员去年曾向维基解密(WikiLeaks)转发了数千封电子邮件。这些网站可以让读者们深信,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或者其身边的人一定与里奇被杀案有牵连。
我们不应低估特朗普从这些“另类叙事”中获得的影响力。每当精英们对他的行为表示愤慨,特朗普支持者便会以他们的痛苦为乐。特朗普知道如何迎合自己的基础选民。如果这意味着他得炒掉调查其竞选团队涉嫌“通俄”的官员,第二天又向俄罗斯人传递机密情报,这反而更好。学者们称这种情形为“消极党争”。人们不再因相信某党的议程而加入该党,而是因为他们讨厌另一党。通过嘲弄自己的对手,特朗普实际上正在兑现自己的承诺。其所负使命是虚无主义的。
这将让共和党人面临糟糕的进退两难境地。部分共和党人希望在中期选举前等待时机。特朗普的支持率如此之低,如果现在举行议会选举的话,共和党人将失去对众议院的控制权,甚至可能失去对参议院的控制权。到那时,共和党人将开始放弃特朗普这艘大船。而民主党人大可借承诺弹劾特朗普为自己宣传造势。但那将是一年半以后的事了。其他共和党人则希望在巨轮沉没前尽可能地达成一些目标。
多数共和党人,如众议院议长保罗•瑞安(Paul Ryan),已准备好忍受与特朗普共事的屈辱,如果这样做能让他们有机会通过大规模减税法案的话。在瑞安看来,如此规模的减税将释放美国的“动物精神”,并让自由回归个人。
这是瑞安一贯的立场。但特朗普一直在给瑞安推动减税法案加大难度。发生以下情况的概率至少一样大:围绕特朗普的风暴将吞没他的经济议程。况且,即使瑞安能够完成税改,这种交易是否值得呢?答案是否定的。税赋时升时降。但一个伟大政党无法抹去在合众国历史上关键时刻自身作为的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