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回忆曾经的风光无限与大厦倾覆后的凋零失落,人们总是如此感叹。
商场风云变幻,一家成规模的大企业能够崛起、抢占行业龙头之位并获资本市场千亿价值认可,可能需要无数有识之士勤奋开垦数年乃至数十年,然而其倾覆或许只在“朝夕之间”。
事后反思起来,这些曾经千亿规模大公司“塌楼”之缘由却可能是复杂的,有时候或许是关键时期的一个错误决策,有时候可能是一个错误的接班人,有时候是跟不上市场步伐的公司管理,有时候则是从上而下的整体公司治理错误思路。
2021年,这样的“故事”仍在重复。
“芯急”紫光集团破产重整陷入“口水战”
紫光集团的破产,有点突然。2021年7月,紫光集团一纸破产重整声明震惊中国半导体圈。
谁人不识紫光?这家1988年由清华大学创建的校办企业,是中国最大的综合性集成电路企业,是拥有20%全球SIM卡芯片市场份额的全球第三大手机芯片企业,在企业级IT服务细分领域排名中国第一、世界第二。公开资料显示,紫光集团旗下拥有紫光国微(002049.SZ)、紫光股份(000938.SZ)、学大教育(000526.SZ)三家A股上市公司,巅峰时市值超过3000亿元。该集团还拥有长江存储、紫光展锐等多家芯片企业。此外,紫光集团还收购了惠普旗下的新华三,在云计算、大数据方向上也有布局。
快速崛起背后,紫光集团及其下属企业从2013年至2019年的6年时间,先后收购展讯通讯、锐迪科微电子、新华三等20多家企业,投入资金超过1000亿元,这让紫光集团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校办企业,短短数年间迅速成为国内最大的芯片产业集团。代价则是紫光集团高企的负债。数据显示,到2020年6月底,紫光集团总负债达2029亿元,较2012年底增长约44倍。另据破产重整草案,以2021年6月30日为评估基准日,紫光集团等七家重整企业经审核与调查的负债共计1578.34亿元。
随着2020年11月16日“17紫光集团PPN005”首只债券违约,紫光集团陷入“资不抵债”深渊。紫光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赵伟国日前坦言,“因为急于把事尽快做起来,我们用负债的方式做,这也是从战略责任上我犯的策略性错误。(扩张的节奏)把握得确实不好。”
2021年12月10日,紫光集团重整结果出炉,确定北京智路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北京建广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作为牵头方组成的联合体为紫光集团的战略投资者。但这一方案遭到作为紫光集团二股东北京健坤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及其实控人赵伟国激烈反对,其质疑此次重整存在国资流失,并称已向中纪委等部门实名举报。目前,这出“口水战”仍在持续。
“神农氏”接盘“救”康美
2021年12月24日,*ST康美(600518.SH,即“康美药业”)披露,根据《重整计划》等,广东神农氏企业管理合伙企业(简称“神农氏”)拟以不超过54.19亿元的投资资金对上市公司进行投资,获35.09亿股的转增股票。如上述安排实施完毕,神农氏将控股*ST康美,持股比例25.31%。但该上市公司仍无实际控制人。
与此同时,据中证中小投资者服务中心12月22日公告,康美药业52037名投资者将以现金、债转股、信托收益权等方式获偿约24.59亿元。至此,作为轰动全国的A股史上最大财务造假案主角,康美药业的烂摊子在监管部门的监督下逐渐获得解决。
因财务造假“涉案金额巨大,持续时间长,性质特别严重,社会影响恶劣”,康美药业及其创始人、实控人马兴田无疑将被记入A股史册。
作为曾经的千亿市值“大白马”,康美药业由马兴田夫妻于1997年创办,该公司在2001年上市初市值不足9亿元,但到2015年其市值就突破千亿关口,成为A股市场上第一家千亿上市药企。2018年5月29日,该上市公司市值再破记录并冲至1390亿元。但在市场对其越来越多的财务造假质疑声中,证监会于2018年12月,证监会对其启动立案调查。2019年4月29日,康美药业突然“自曝”财务数据出现会计差错,货币资金多计入299亿元;同年5月17日,证监会查实这家上市公司从2016年至2018年的重大财务造假行为。
一夕之间,“大白马”坠落,康美药业股价一度在2021年年初跌至1.56元/股低值。2020年5月,证监会依法对该公司给予警告并处以60万元罚款,对马兴田等主要责任人罚款并采取终身证券市场禁入措施。2021年11月17日,马兴田因操纵证券市场罪、违规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罪以及单位行贿罪数罪并罚,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2年并罚120万元。
更具有开创性及示范性意义的是,今年11月12日,广州中级人民法院对康美药业证券特别代表人诉讼作出一审判决,相关被告承担投资者损失总金额达24.59亿元,判决马兴田等6人承担连带清偿责任;其中,5名时任独立董事承担5%~10%连带赔偿责任。这直接引发市场对独立董事制度的热烈讨论,相关影响至今仍在持续。
负债148亿的众泰汽车如何“重启”?
2021年12月20日,*ST众泰(000980.SZ,即“众泰汽车”)宣布,执行重整计划后,其控股股东由铁牛集团变更为江苏深商。据悉,江苏深商法定代表人为黄继宏,该人士曾参与另一A股上市公司庞大集团(601258.SH)重整。
对于投资者来说,众泰汽车的“重生”计划逐渐明朗化。界面新闻了解到,按照重整计划,重整投资人将对众泰汽车实施市场化改革,实现业绩快速回暖;其中计划以收购、合资的方式布局中高端新能源汽车市场,并将布局网约车市场、微型电动车下乡业务。
但众泰汽车当前情况并不乐观。该公司曾直言,其面临着流动资金匮乏、有息负债全面逾期、生产经营全面停顿、诉讼案件缠身、资产被查封等种种复杂局面。其中,该公司已经严重资不抵债,截至2021年9月30日负债合计是148.92亿元,包含144.05亿元流动负债和48.72亿元短期借款,账上货币资金仅7.97亿元;同时,截至今年10月25日,众泰汽车债权人向管理人申报46笔债权共计81.82亿元,管理人初步审查确定债权32笔、共计53.57亿元。
回顾起来,众泰汽车也曾风头无两,2016年还获得年销超33万辆的成绩,挺进自主品牌销量榜前十位。2017年,金马股份(众泰汽车前身)以向铁牛集团等发行股份的方式购买永康众泰100%股权,此后金马股份变为众泰汽车,控股股东为铁牛集团。2020年12月18日,铁牛集团由于“严重资不抵债且无继续经营的能力,缺乏挽救可能性”,已被法院宣告破产。
然而,登陆A股市场后,众泰汽车销量不升反降,到2018年销量跌至23万辆,未完成其当年48万辆年目标的一半;2019年销量再降至15.3万辆。上市公司的业绩随后转恶,2017年至2020年,该公司实现归母净利润分别是11.36亿元、8亿元、-111.9亿元、-108.01亿元,2021年前9月继续亏损9.9亿元。近三年来,该公司已经累计亏损近230亿元。众泰汽车直言,受资金短缺的影响,公司整车业务基本处于停产状态,基本没有销售收入。
广州浪奇“洗衣液跑路”
獐子岛(002069.SZ)扇贝爱“跑路”,*ST浪奇(000523.SZ,即“广州浪奇”)上演洗衣液失踪记。
说起来,广州浪奇,不是“无名之辈”。始建于1959年,该公司作为华南地区早期日化产品定点生产企业,早在1993年于深交所正式上市,一度被誉为“中国日化第一股”。
2020年9月27日,广州浪奇突然“自曝”,存货不翼而飞。据称,该公司曾将合计价值为5.72亿元的货物储存在江苏鸿燊物流、江苏辉丰石化等库区;但两家公司均否认保管相关货物;其中江苏辉丰石化还表示,广州浪奇所出示的文件印章与其公司印章并不一致。
问题几乎是同时出现的。去年9月24日,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这公司披露,逾期债务合计3.95亿元,12个银行账户遭冻结。到2021年8月30日逾期债务增至9.21亿元。2020年年度报告显示,针对上述大宗贸易业务及其他应收账款等合计计提资产减值准备及信用减值准备69.58亿元。这导致该公司2020年利润跌7405.78%至亏损44.84亿元,经审计的净资产为-25.85亿元;并于2021年5月6日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且叠加其他风险警示。
这期间,证监会于2021年1月8日对*ST浪奇启动立案调查。1月底,广州浪奇前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陈建斌、前董事会秘书王志刚因涉嫌职务违法被监察机关立案调查;2月,该上市公司数名员工涉嫌挪用资金罪遭公安侦查。另据广州市纪委监委2020年11月消息,广州浪奇前董事长傅勇国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于2021年7月被批捕。
2021年12月24日,证监会正式出具的行政处罚决定书显示,广州浪奇于2018年、2019年进行财务造假,其中通过虚构大宗商品贸易业务、循环交易等方式虚增营业收入合计128.85亿元;同时,为美化报表,该公司将部分虚增的预付账款调整为虚增的存货。监管调查认为,傅勇国组织、策划、实施广州浪奇相关财务造假事宜,对其采取10年证券市场禁入措施。
随着调查收尾,广州浪奇自今年9月29日开始的重整计划于12月23日执行完毕,并终结破产重整程序。重整后,能否回归昔日盛况,这或许是广州浪奇投资者最期待的。
遭2162万悬赏的海鑫钢铁“接班人”
李兆会重回公众视野,源于法院的一则执行悬赏公告。2021年9月15日,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发布,美锦能源(000723.SZ)控股股东美锦能源集团“悬赏”2162万元,“捉拿”山西前首富李兆会。
如今,人们常将李兆会作为又一个“富二代”接班家族企业的失败案例。然而,当初的李兆会也曾拥有无限风光。
2003年,父亲李海仓被枪杀,在爷爷李春元的支持下,22岁的李兆会被迫中断在澳大利亚的学业回国继承家业——当时国内最大民营钢铁企业海鑫钢铁。年轻的李兆会曾腼腆地说,“企业是我父亲的,不能让它败在我手里。”
尽管李兆会没有企业管理经验、不甚了解甚至后来直言“不喜欢”钢铁行业,他继承下的海鑫钢铁仍在随后两年仍取得耀人成绩。2003年,海鑫钢铁乘着行业高景气东风迎来巅峰时刻,当年实现总产值超过50亿元,上缴利税超过10亿元,为当地财政贡献3亿元;2004年,该集团总产值再增至70亿元,实现利税12亿元,成为当年中国民企第一纳税大户。
不过,相对于海鑫钢铁,李兆会对父亲留下来的另一块投资事业更感兴趣。2004年,李兆会以5.94亿元收购中色股份(000758.SZ)手中的1.61亿股民生银行法人股,成为民生银行的第十大股东。据界面新闻此前统计,李兆会曾借此“套现”获益约26.59亿元。尝到甜头的李兆会,此后又收购了中国铝业(601600.SH,02600.HK)、兴业银行(601166.SH)、益民集团(600824.SH)等A股上市公司股权。到2008年,李兆会个人资产达125亿元,晋升为“山西首富”。2010年,他迎娶女演员车晓,这是外界对海鑫钢铁和李兆会的最辉煌记忆。
海鑫钢铁总经理李文杰曾公开表示,2007年,公司在资本市场的收益达20亿元,即使在市场惨烈的2008年收益也逾10亿元,超过钢铁主业的净收益。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在钢铁主业经营不善后,海鑫钢铁和李兆会均陷入“至暗时刻”。从2011年年底算起,李兆会在资本市场上通过三次减持、抛售套现大约15亿元。2013年至2015年,钢铁行业进入“寒冬期”,全国钢企一片亏损,海鑫钢铁陷入流动性危机,资不抵债;2014年3月,估值100多亿元、负债234亿元的海鑫钢铁全面停产,李兆会向法院申请破产重组。
2017年12月,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将李兆会列入失信人名单,并限制其出境。2018年,山西太原中级人民法院发布敦促被执行人履行法定义务的通告显示,李兆会成为“老赖”。
“中国版ZARA”拉夏贝尔梦碎了
对于80、90后来说,拉夏贝尔(603157.SH,06116.HK,即“*ST拉夏”)并不陌生。
1998年5月,福建人邢加兴创立拉夏贝尔。邢加兴本人是ZARA快时尚模式的拥趸,他便立志将拉夏贝尔打造成“中国版ZARA”。2012年,拉夏贝尔明确“多品牌+直营”的发展战略。随后短短五年内,该公司线下门店数从2011年的1841家增至2017年年底9448家。同时,该公司的品牌数从2011年之前的三个女装品牌增至此后9个子品牌,并投资参股其他品牌,覆盖女装、男装和童装等不同的细分领域。
这一策略让拉夏贝尔在2018年迎接到巅峰时刻。这一年,该公司营收破百亿,门店遍布全国30个省份、覆盖约2000家商场与购物中心。当时的拉夏贝尔,如邢加兴所愿,成为业界口中的“中国版ZARA”。这期间,拉夏贝尔在资本市场也迎来高光时刻,分别于2014年、2017年登陆港股、A股市场上市,成为国内首个“A+H”的上市服装公司。
然而,拉夏贝尔在A股市场“出道即巅峰”。上市不到一个月,该公司A股市值于2017年10月中升至163亿元高位,此后再未有突破。同时,2018年,在营收突破百亿关口的同时,拉夏贝尔却亏损1.6亿元,此后2019年、2020年、2021年前9月继续亏损21.66亿元、18.4亿元、2.89亿元。2020年7月1日,因连续两年亏损,该公司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沦为“*ST拉夏”,至今未能“翻身”。到2021年12月底,该公司A股市值仅10多亿。
界面新闻获悉,到2021年9月底,拉夏贝尔的线下门店数已经迅速收缩至349家,并相继被出售剥离旗下子品牌。2020年,“走投无路”的拉夏贝尔将线上业务调整为“品牌授权+运营服务”模式,也就是业界所说的“卖吊牌”。但这未能扭转颓势,到今年9月底,该公司负债38.61亿元,包含短期借款11.61亿元,账上货币资金仅1.75亿元。截至10月底,拉夏贝尔累计涉及58起诉讼案件、涉资5.3亿元,冻结144个银行账户、涉资1.26亿元。
2021年11月22日,三位债权人向法院申请对该公司进行破产清算;申请人认为,拉夏贝尔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并且资产不足以清偿全部债务或者明显缺乏清偿能力。
“千亿”万方集团拿不出80万
2021年11月23日,因80万工装货款不能完成支付,报喜鸟(002154.SZ)将*ST万方(000638.SZ,即“万方发展”)的母公司万方集团申请破产重整。大厦将倾,早有迹象。天眼查显示,2018年以来,万方集团及其实控人张晖就因欠款逾期不还遭申请“失信被执行人”及限制高消费。
万方集团曾因房地产业务布局闻名商界,一度号称拥有“千亿”资产。公开资料显示,作为一家以项目投资、资本运作和股权管理为主要运作方式的多元化大型企业集团,成立于2000年的万方集团业务范围涵盖城镇建设、贸易、矿业、地产、科技、医疗等多个领域。
2008年10月,万方集团通过“借壳”深交所上市公司中辽国际(*ST万方曾用名),使其房地产资产板块实现A股上市,高峰时期的市值破百亿。但好久不长,万方集团业绩自2011年开始持续波动下滑,期间于2013年、2015年、2018年、2020年四度陷入亏损,2018年亏损额高达1.47亿元。2021年6月11日,因2020年亏损1705.52万元且营业收入低于1亿元,该公司由“万方发展”变更为“*ST万方”,公司股票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
一个插曲是,2018年9月,万方集团曾试图将旗下郴州饭垄堆矿业有限公司与另一家A股上市公司丹化科技(600844.SH)进行涉资11亿元的资产重组,但于2019年3月失败告终。
“河南造纸王”银鸽投资已退市
银鸽投资前身为始建于1967年的漯河第一造纸厂,是河南省规模最大的造纸企业之一,其出产的“银鸽纸”一度是《毛泽东选集》和中小学课本专用纸,在业界曾被称为“河南造纸王”。1997年4月,该公司登陆A股上市,成为曾经的“中国草浆第一股”。
实控人孟飞曾被经营不善的银鸽投资视为“救命稻草”。2016年5月,该公司控股股东银鸽集团河南能源化工集团有限公司转让所持全部银鸽投资的股份,被深圳市鳌迎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简称“深圳鳌迎”)出资31.58亿元拍得。孟飞通过其母亲孟平代持的深圳鳌迎间接控制了这家上市公司。彼时,银鸽投资股价冲至12.91元/股高位,创A股上市以来最高位。
但孟飞未能拯救银鸽投资。2016年,该公司亏损3.99亿元;2017年其扭亏至盈利0.56亿元;但2018年2019年,银鸽投资继续亏损0.89亿元、6.38亿元;退市前,2020年9月底该公司亏1.74亿元。2020年4月3日,因连续两年亏损且被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意见,银鸽投资实施退市风险警示,沦为“*ST银鸽”。
这期间,银鸽投资的风险早已被债主揭发。2019年9月,深圳前海惠誉天成融资租赁召开新闻发布会并公开举报,从2018年7月开始,银鸽投资作为担保人至少存在24亿元违规担保,借款人则为银鸽集团及关联公司;银鸽投资并未披露这些担保事宜。2020年4月,“中植系”北京通冠资本管理有限公司起诉银鸽投资,要求其偿还4.0008亿元。2020年7月3日,因被拖欠购销款9.89亿元,孟飞的“老东家”普天国际起诉银鸽投资。
层层危机下,2020年5月17日,证监会对银鸽投资启动立案调查。不等调查结果,投资者“抛售”该公司股票,5月13日至6月9日这20个交易日内,银鸽投资股价连续低于1元/股,最终触及面值退市红线。2020年8月27日,银鸽投资被上交所摘牌。
2021年3月23日,法院正式受理对银鸽投资的破产重整;银鸽投资进入破产程序。4月15日,银鸽投资突然披露,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孟飞因涉嫌职务犯罪问题被天津市蓟州区监察委员会留置。这给银鸽投资的破产重整带来一些不确定性。
“机票代理巨头”腾邦国际陨落
作为国内唯一一家以机票代理业务上市的民营公司,腾邦国际(300178.SZ,即“*ST腾邦”)曾一度位居中国民营企业500强第38位。
2011年2月A股上市后,腾邦国际大跨步扩张,一方面通过并购苏州八爪鱼旅游、喜游国旅等布局商旅管理、酒店订房、机票代理等业务;另一方面,腾邦国际从2012年开始先后布局融易行小额贷款、第三方支付腾付通、保险经纪、投资等金融板块。这期间,腾邦国际市值在2015年破百亿;同时,2011年至2017年,该公司营收从1.81亿元增至35.3亿元,归母净利润从0.58亿元涨至2.84亿元。
然而,2018年“金融去杠杆”大趋势下,腾邦国际很快陷入流动性危机,其负债额从2011年的1.04亿元暴涨至2018年的60.46亿元。2019年后,该公司私募基金延期兑付、连环债务违约等危机爆发,甚至被取消机票代理业务资格。2020年疫情以来,该公司危机加剧。
2018年,腾邦国际营收飙升至48.86亿元,其扣非后归母净利润却大跌85.08%至0.31亿元。2019年、2020年及2021年前9月,该公司亏损15.76亿元、10.49亿元、3.48亿元,不到三年累亏近30亿元。2021年5月6日,腾邦国际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沦为“*ST腾邦”。
沦落至此。腾邦国际前董事乔海曾直言,上市以来腾邦国际累计对外投资超过十亿,均为长期股权投资,没有任何短期收益,严重挤占了公司的流动性,钟百胜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今,腾邦国际濒临破产退市边缘。2020年10月,该公司控股股东腾邦集团被申请破产重整。2021年4月,腾邦国际也以不能清偿到期债务但具有重整价值及重整可能为由申请重整。然而,11月30日,腾邦国际因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被证监会立案调查。12月15日,该公司宣布,上市公司及其控股股东腾邦集团的破产重整事宜均没有被法院受理。
12月22日,作为腾邦国际最主要的收入来源,腾付通申请《支付业务许可证》续展被央行中止审查。这或许才是腾邦国际真正的“至暗时刻”。
台海核电“耍”财技难逃破产危机
自称是“核电龙头”的台海核电(002366.SZ)市值一度冲至约240亿元。然而,巅峰时刻如“烟花”绚烂且短暂。
界面新闻获悉,台海核电通过“借壳”原从事制冷压缩机研发的丹甫股份登陆A股上市。2015年10月29日,丹甫股份正式更名为“台海核电”。彼时,相关方签下“业绩对赌协议”显示:承诺台海核电2015年、2016年、2017年经审计的扣非归母净利润(简称“净利润”)分别不低于3.04亿元、5.08亿元和5.77亿元,累计不低于13.89亿元。
上市前两年,核电行业被按下暂停键,审批项目停滞。受此影响,2015年、2016年,台海核电实现净利润2081.68万元、3.51亿元。直到2017年,该公司实现净利润暴增至10.22亿元,才使其2015年至2017年累计净利润达到13.94亿元,恰好迈过13.89亿元的对赌业绩线。2017年,台海核电实控人、董事长王雪欣跻身2017年的胡润富豪榜。
然而,对赌期一过,台海核电的业绩立马下滑。2018年,该公司盈利额猛跌66.90%至3.36亿元;2019年就巨亏6.43亿元,2020年其亏损加剧至14.96亿元,2021年前9月再次亏损1.63亿元。面对这样的业绩表现,台海核电在2017年突增的净利润就引起市场关注。这其中,关联交易是最大问题,2017年、2018年,台海核电与控股股东台海集团的关联销售累计分别确认收入12.56亿元、7.86亿元,占营业收入的50.85%、56.96%;到2019年其关联交易大幅锐减至2.8亿元。对此,深交所曾质问台海核电:关联方是否向上市公司进行利益输送?这个问题被其以“无新增销售订单”敷衍过去。
实际上,台海核电内部问题已经“瞒不下去”了。2020年年度报告显示,该公司董事会直言,上市公司在内部控制方面存在重大缺陷。证监会于2021年2月发现,台海核电及王雪欣等存在未及时披露诉讼仲裁、债务逾期等事项以及前期财报披露不准确等违规行为。
如今台海核电已深陷破产边缘。2021年,台海核电启动破产程序。2月,该公司一级全资子公司烟台台海玛努尔核电、控股股东台海集团已经法院裁定进入破产重整程序;10月,申请人青岛融发融资租赁因台海核电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向法院提出破产重整申请。最新公告显示,相关破产程序已延期至2022年5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