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观经济不景气、行业周期波动、正常概率偏差......
面对低迷的收益率,基金经理可以为操盘基金业绩不佳找到无数个看似合理的理由,但他们永远不会告诉你,有些人,可能连自己所管理基金的名字,都记不全。
曲线因何波动
——从余额宝收益说起
公募基金,可能是在目前为数不多的投资渠道中最适合小白来做的一类了。其收益率的变化牵动着投资者的心。毕竟,那一条条上下跃动的曲线所代表的,即是真实财富的增加或者缩水。
那么,到底有哪些因素会影响到基金的收益呢?
影响货币基金的,自然是利率、市场资金面流动性等诸多客观因素;影响股票型基金的,则是市场走势等等。而具体到每只基金产品,则大有玄机。
例如,凭借与余额宝的合作,名利双收的天弘基金。
图1:蓝线为余额宝收益率变化状况
余额宝的实质,是对天弘基金旗下货币基金“增利宝”的嵌套,自2013年推出以来,其收益率起伏不定,曾达到过6%以上的峰值,也曾长时间位于3%级别的低谷。而近期以来,收益率一直呈现下降趋势,并再度跌破4%。
同时,据济安金信基金资讯终端数据显示,2017年7月份,天弘余额宝(000198.OF)业绩在现有货币基金业绩的排名为301/609。而在2014年,其万份收益总值为309.24元,在所有A类货币基金中位列榜首。
也就是说,从济安金信数据来看,3年的时间,余额宝的排名整整下降了300名。
面对这一现象,天弘基金给野马财经(微信公号:ymcj8686)的回应称,“我们的货币基金管理思路更多的定位是现金管理工具,比如余额宝,我相信大多数人也不是冲着余额宝的收益去的,更多是因为它流动性好。”
很难评判这一回答的合理性。沪上一位公募基金人士是这样看待余额宝的收益率的,她说:“余额宝盘子这么大(14318.05亿元)收益做到中等很正常。”
而当一位余额宝用户王星得知这一数据时,她惊讶地表示:“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钱,原来在同类产品中收益这么低。”
当然,这款产品的开创性毋庸置疑,它打破了货币基金的进入门槛,让普通用户也可以接触到,原本只有机构投资者才能获得的“高流动性+中等收益+低风险”。
不过,还有一层窗户纸,却鲜有人愿意捅破。
野马财经注意到,尽管管理天弘余额宝一只基金的规模就在14318.05亿元,但是截至目前,天弘余额宝基金的基金经理王登峰还管理着其余5只基金(同基金不同份额合并计算)。即:1只债券型基金5只货币型基金。且这些基金的业绩,大都处于行业尾部。
图2:王登峰管理产品收益排名
同时,对比图1、图2,可以清楚地看到,自2015年旗下新增4只基金后,余额宝的收益率同样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持续下行。
王星说:“搞不懂基金公司如何想的,万亿规模之巨的余额宝基金,在货币基金的业绩排名中,明显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基金公司和基金经理不把力量花在这里,却管理了另外5只基金,有点舍本逐末的感觉。”
盛世下的阴影
——公募基金人才荒
一个人管理6只基金的做法已经足以令人咂舌,但今年4月,天弘基金19份人事变动公告还牵出了基金经理刘冬“一管十九”的例子。
更加重要的是,这并不是一个偶然现象。出其右者,大有人在。
截至目前,博时基金基金经理陈凯杨、国泰基金基金经理艾小军、招商基金基金经理陈剑波分别管理17只、14只、11只基金;国泰基金基金经理樊利安管理基金产品数量超过20只;而管理基金产品数量最多的,则是招商基金许强,共管理了27只基金产品(A、C份额合并计算)。
对此,一位基金研究人士向野马财经(微信公号:ymcj8686)表示,通常情况下,一个基金经理管理两三只产品是比较正常的,如果基金规模比较小,管理四五只也问题不大。但管理几十只,估计连基金名称都记不全。
至于为何会出现如此畸形的局面,原因是多样的。
一方面,自2013年,第一个吃螃蟹的天弘基金尝到巨大甜头后,基金行业的产品门槛与销售渠道发生了近乎革命性的变化,随之而来的,则是规模的快速增长。5年时间,公募基金规模从2万亿元上升至9万亿元,暴涨4.5倍。
图3:公募基金规模增长状况
另一方面,与之相对应的,是公募基金人才荒。其一,成名基金经理创业、转型做私募、互联网金融等,其他行业从公募行业高薪挖角,优秀人才流失严重。比如,星石的江晖、尚雅的石波、泓道的孙建冬、淡水泉的赵军等均是公募出身;其二,基金从业人员的补充及成长速度跟不上基金规模增长的速度,一增一减间出现“老人”不够,每人管理产品越来越多的情况。
此外,基金公司与基金经理收益体系的错位,同样是影响后者积极性的重要因素。
目前,基金公司的收入主要来源于管理费、托管费、交易费等,即基金规模,没有收益提成;基金经理的薪酬体系则以“固定公司+绩效+年终奖”最为常见,其中,绩效即指基金的收益,与规模直接关系不大。
一位基金经理向野马财经(微信公号:ymcj8686)透露,在投资者缺乏对基金主动选择能力的情况下,基金规模对渠道有着高度的依赖,因此,部分基金公司在对基金经理的激励上,不能完全地制度化,克扣、拖欠绩效、奖金的情况确有发生。
其同时强调,基金经理固定工资已然不低,因此,在“吃工资”就可以过得蛮好,努力不一定有回报的双重因素下,很多人安于现状。
回到天弘基金上来,背靠余额宝的强大渠道,截至目前,该基金管理规模14318.05亿元,已然占据我国公募基金规模的10%以上。对于上述行业内存在的现象,天弘基金对野马财经表示,公司投研、销售等各个体系,都有各自相对独立的考核机制。
第三方理财机构格上财富研究员杨晓晴亦对野马财经分析,基金经理能力决定基金收益,影响基金规模,决定基金公司收益,基金公司收益又影响了其对基金经理的激励程度,这是一个闭环的“生态圈”。因此,从根本上来讲,一家公司能不能做大做强,关键还得看基金产品的收益。
其同时强调,此前一段时间余额宝收益较低,也有投资者抱怨买余额宝不划算,幸好近年来货基收益破4%,余额宝规模又迎来新的突破。
十七年硕鼠横行
——难消失的基金黑幕
部分基金公司的不作为,给行业的发展带来了一抹暗色,但乱象,远不止于此。
2017年1月21日,证监会以一篇5000字的长文,详解了银华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基金经理郭建兴老鼠仓全过程。
通过朋友账户建立老鼠仓,先于自己所管理基金购入股票,2013年6月1日至2015年9月8日,两年多时间,以约300万元的本金,盈利274万元。
所谓老鼠仓,是指在利用他人自己拉升股价之前,先用自己个人,或者通知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低位建仓,待股价拉高后,卖出获利的行为。
为了防止这一行为的出现,从监管部门到公司自己,都有着严格监督程序,一位公募经理向野马财经介绍,办公室里摄像头、录音设备自然是标配,甚至开市期间,通讯设备也基本关闭。
然而,因为监管的难度较大,再加上利益丰厚,触碰红线者“前赴后继”。
从2009年,第一位因老鼠仓获刑的韩刚,到2014年获利最多,达3700万元的苏竞,再到老鼠仓竟然亏损8.45万元的钟晓婧 ,个中百态,最受伤的,还是广大基民。
此外,今年1月,上海证监局公布的一份《关于辖区基金公司及子公司 违法违规情况的通报》,向我们揭开了,除了老鼠仓之外,基金行业的更多乱象。
例如未按合同要求进行操作、未经允许擅自加仓某一产品、操作失误以涨停价格买入股票…
在这份通报中,野马财经还注意到一个情况,即“基金经理无合理理由长期授权基金经理助理进行投资操作”,简单来说,你以为把自己的钱交给了一位成熟、靠谱的基金经理,但其实,操作的可能只是一位学徒,甚至“实习生”…
杨晓晴分析,的确存在一部分“挂名”基金经理,一种情况是“挂名者”多为市场明星基金经理,其影响力有助于该基金的募集;另一种情况可能是因为助理基金经理管理经验还不足,需要借助“老带新”起步,等到新基金经理成长到有能力全权负责时,老基金经理便可退出。
其进一步强调,针对第一种情况的“挂名”,虽然没有明确的法规对此监管,但本质上还是一种不诚实的宣传;第二种情况的“挂名”可以存在,但本着诚信的原则,最好向投资者说明情况。
其实,回顾这些现象,还有一个核心问题在于,如此出现重大损失,谁来担责?
的确,市场上并不乏乌龙指投资者索赔获胜的先例,对于老鼠仓等行为,“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投资者亦可申请索赔,只是,问题在于,实践起来的难度,到底有多高。
……
由于基金持有人高度分散,有的基金达五六十万人,召开持有人大会的成本及难度均很大,重要事项审议所需要的50%以上表决权很难凑齐,因此持有人对基金公司实际上较少监督与制约;而国有商业银行作为托管人,基本上是“无为而治”的态度,地位超脱,监督不多。
证券投资基金在一只股票股价高位接盘的情形在市场上并不鲜见。一个场景在市场口口相传:在热气腾腾的桑拿浴房中,谈判的双方“坦诚相见”,没有录音或者泄密的可能,希望基金接盘的机构开出价码,“每接我一股,我给你个人一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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