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是我国重要交通枢纽,近年来河南多地在高铁站旁相继“超前规划”建设了高铁配套汽车客运站。记者近日调查发现,这些动辄投资数亿的大型汽车客运站经营举步维艰、利用率低等问题突出。有交通部门和道路运输企业负责人直言,高铁配套汽车客运站规划建设有“一味求大”、“讲面子”的倾向,以至于“摊子铺得过大”,个别道路运输企业甚至因此濒临破产。即便如此,河南安阳市仍规划斥资9亿多元,为当地高铁站配套建设大型汽车客运站(5月25日《经济参考报》)。
平心而论,高铁客运,班次多客流量大,又是一座城城市经发展的标识和窗口,耗费巨资将高铁站建设的“高大上”和体面一些,既无可厚非也无须担心其投入的成本难以收回,毕竟随着高铁线路的增多和延长以及所带来的滚滚客源,一个地标性的高铁站既可以给城市形象加分,甚至会带来社会和经济效益的“双丰收”。但跟着高铁站所配套的汽车站建设,无疑还是本着实用和方便为原则,尽管高铁站会给配套汽车站带来相应的客源,但这样的客源不仅可供选择的公路客运工具太多,并不一定都要搭乘长途公共汽车,而且在公路长途客运整体受到铁路、网约车、顺风车甚至黑车多方夹击之下,再跟着高铁站攀比建设“高大上”的汽车站,可想而知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其实,跟着高铁站攀比建设“要面子”的汽车站,并且呈现经营严重亏损的情况,既不局限于河南郑州、许昌、鹤壁等地,更不止于河南。不但是较为普遍的存在,甚至在已有前车之鉴且明知道注定亏损的结果面前,也会像河南安阳市那样,“该讲的面子还是要讲”,客源不足乃至营运亏损,是交通运输企业乃至客运市场的问题,而汽车站尤其是与高铁站配套的汽车站建设,则是地方集民生与政府形象合二为一的工程,尤其是在高铁站争取来之不易的心态驱使下,更没有人会对这种“好马配金鞍”提出反对意见,以至于前车之鉴不断,跟着高铁站攀比的汽车站建设依然是顺风顺水。
市场客流量决定汽车站投资建设规模的大小,这个道理也是再浅显不过,没有足够的客流量,尤其是在公路客运工具可供选择很多的现实面前,对于汽车站建设的档次和规模,更应当进行综合科学评估。然问题在于汽车站建设,既关系民生又涉及政府形象,地方政府更乐意斥巨资将其打造成“面子工程”,从郑州、许昌、鹤壁等城市与高铁站配套而起的汽车站经营情况看,虽然无一例外的都出现严重亏损,偌大的候车大厅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乘客,二楼大厅甚至成了“临时羽毛球场”,但当地政府似乎也并不着急,不但主动免去很多费用“让利”给客运企业,还将这些一年亏损上千万的汽车站作为地方窗口,成为供上级领导或外界观摩的“标配”选项。由此可见,跟着高铁站攀比建设汽车站,地方政府既不在意其是否亏损,更无需担心会因为亏损而被问责,这可能也是导致攀比不断的重要原因之一。
很显然,汽车站建设攀比,尤其是跟着高铁站比规模,因为事关民生又涉及政府形象,导致资产闲置甚至亏损,也只是经营或是浪费问题,且无论官方还是坊间往往都会认为跟高铁站配套“太小气了不好看”,客运企业缺少“话语权”,决策者迎合官员和当地群众的“讲面子”心理,这样违背客运市场规律的“高大上”汽车站,能盈利是意外,不“亏死”才是奇怪。
无论是地方政府另行决策,还是如相关专家建议所言,与高铁站同步配套“一站两用”,首先都需要摒弃面子心态,将汽车站建设定位于满足公路客运要求为原则,不要一味“贪大求洋”,而且更可以预见的是,随着互联网+客运的快速发展和完善,“进站上车”的客源势必会逐年下降,汽车站的功能定位也会越来越“萎缩”,完善服务,方便快捷“小而精”无疑才是高铁配套汽车站发展的大势所趋。同时,保障公路客运市场健康发展还需要强化对黑车的治理,把这些切实民生做到位,显然比建设高大上又闲置浪费的汽车站更有“面子”,也更务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