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公布的数据显示,虽然失业率降至4.4%的逾10年来最低水准,但平均时薪只比上年同期微升2.5%。从2009年以来,薪资增幅就没有达到过3%以上,而且在经济衰退过后的整个这段期间,一直低于让美联储能够达到2%通胀率目标所需要的水准。
在薪资增长低迷的这段时间,企业获利却是飙升:根据基金公司GMO的资料,标普500指数.SPX成份股的获利/营收比目前接近9%,1997年之前平均为5%。尽管经济学理论认为高获利会刺激投资及竞争,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根据一篇最近发表的论文,在非金融企业中,目前净投资相对于营业净盈余的比例,比1980年代及1990年代的常见水准大约低了60%。
低投资与低薪资增长,这两个谜团并非毫无关连,而且也不是什么奇蹟。这两个奇葩现象持续存在,并不是因为传统经济理论出错,而是因为经济理论假定企业在竞争性市场中经营。在这种经营环境中,在投资活动的资助下,新企业能够崛起,抢夺原有企业所享有的高利润。这会创造出对劳动力的需求,而且会推动薪资上升。
美国出现的一种经济现象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企业获利激增却不积极投资,失业率很低而薪资却不见强劲增长。
然而,理论中的新企业并未崛起,旧企业也不愿投资。根据美国统计局资料,在1998-2007年期间,每年新创企业家数比倒闭家数大约高出10万家,在那之后企业净增家数都差不多挂零。
但为何有企业会放弃有利可图的新投资?套用商学院教授的说法,当有那么多其他企业等着“搬走他们的奶酪”之际,他们何以如此?嗯,或许不是这么回事。
“我们检视了八种可解释投资缺口的替代理论。”纽约大学的GErmán Gutiérrez和Thomas PhiliPPon在2016年的一份研究写道。
“其中唯一与我们产业及企业层级数据库始终相符的,是竞争下降,管理趋严,以及可能还有来自急功近利主义者的压力增加。”
薪资随投资增加
企业因为面对的竞争减少,因此不投资;其他研究也发现,这是因为监管规定不利新进业者,尤其是通讯和国防领域。
的确,正如纽约大学论文的研究结论,投资较少的企业通常由机构投资者持有,它们或许有能力妥善应对维持季度获利增长的压力。如果你是基金经理,若无法好好追踪指数就会丢掉饭碗的话,这个问题确实很要紧;但从长期价值创造的角度来看,关系则不是很大。这些不投资、面对较少竞争的企业不建设新厂房,倒是致力于回购股票。
这或许一时能支撑股价,但只能为银行家创造为数不多的工作岗位,且完全无法提供其他人任何岗位。
几乎可以确定,这也抑制了生产率的增长,而生产率增长应会提振薪资。纽约大学Thomas Philippon和CAllum Jones另一份研究草稿发现,若竞争减少的情况没出现,我们发现美国经济本可以在2010年底前,摆脱名义利率陷于零附近的境地,现在的名义利率将接近2%。
换句话说,我们部分解释了长期性经济停滞的原因,即美国经济竞争性下降。
美国需要应对产业集中、反托拉斯及竞争不足的问题,否则将继续被获利异常与薪资增长无力这两大“奇葩”所苦。
当然还有其他影响因素,包括全球低成本生产的竞争,以及至少理论上成立的技术面的影响。不过对于这两个因素,美国总是能面对其一,另一个也能加以采用,然后薪资仍能可观增长。这样的情况持续至1997年左右。
一个讽刺的事实是,对于促进竞争几乎束手无策的美联储,已藉由保持过低的利率因应了就业市场闲置的问题,并催生了诸多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