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06年9月金砖国家合作机制正式启动以来,已经走过十个年头。金砖国家合作模式现已成为发展中大国合作的成功范例。过去十年,受到金融危机冲击的世界经济出现了经济衰退、保护主义抬头、逆全球化思潮泛滥的现象。而金砖国家的合作风生水起,成果可圈可点。通过合作,金砖国家发展了自身经济,还对拉动世界经济走出谷底做出贡献。过去十年,金砖国家成为世界经济新亮点,金砖五国经济总量增长179%,占全球经济比重从12%上升到23%,贸易额增长94%,占全球比重从11%升至16%。金砖国家合作内容不断丰富,迄今已建立起了60多项合作机制。从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到应急储备安排机制,从金砖国家知识产权合作机制到金砖国家海关行政互助协定以及金砖国家示范电子口岸网络的搭建,开放、务实、多样化合作不断加深。
从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到应急储备安排机制,从金砖国家知识产权合作机制到金砖国家海关行政互助协定以及金砖国家示范电子口岸网络的搭建,开放、务实、多样化合作不断加深。《金砖国家领导人厦门宣言》明确提出,金砖国家“继续坚定维护以世贸组织为代表、以规则为基础、透明、非歧视、开放和包容的多边贸易体制”“继续坚决反对保护主义”。
2017年是金砖国家合作承上启下、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重要年份,金砖国家领导人厦门会晤将开启金砖合作新的十年。未来十年,正如围绕“深化金砖伙伴关系,开辟更加光明未来”主题,金砖国家领导人厦门宣言所言,金砖国家合作前景广阔,任重道远,合作领域不断拓宽,合作空间都在不断扩展。尽管面临诸多挑战,但通力合作、携手并进是金砖国家的历史使命,特别是在全球经济治理方面,要构建一个更加高效、反映当前世界经济版图的全球经济治理架构,增添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的发言权和代表性。9月4日《金砖国家领导人厦门宣言》明确提出,金砖国家“继续坚定维护以世贸组织为代表、以规则为基础、透明、非歧视、开放和包容的多边贸易体制”“继续坚决反对保护主义”。
金砖国家为什么要旗帜鲜明地维护多边贸易体制?
第一,过去10年,金砖国家探索进取、谋求发展,务实优先,合作实现了贸易规模扩张、投资增长等硬实力贡献的目标。未来10年,金砖国家将继续秉持“金砖精神”,在进一步巩固务实合作成果的同时,将通过全球治理的机制化合作为世界贡献软实力。即要给全球经济治理贡献新思想、新理念、新主张和新方案。传统的全球经济治理思想、机制或模式,大多基于或传承于西方发达国家的国情和发展路径,近年来不断遭到诟病,有些规则或治理机制并不符合发展中国家国情和利益关切,导致全球经济治理缺少有效协调,各国各自为政,缺乏公共治理的理念和产品,G20汉堡峰会在推动全球自由贸易方面无所作为就是一个典型例证。目前,全球经济治理已走到转型的关键节点。从去年的G20杭州峰会、今年5月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7月G20汉堡峰会,到金砖国家领导人厦门会晤,习近平主席均围绕全球经济治理提出了中国方案,核心内容之一就是要维护多边贸易体制,反对保护主义。
第二,多边贸易谈判被搁置多年,这是全球经济治理中的浪费和遗憾,改变这一现状是迟早的事情,以什么样的形式和契机改变,需要智慧、需要担当、需要使命感和责任心。未来多边贸易谈判将是发达国家成员和发展中成员包括最不发达成员集体博弈话语权的机制性平台。无论如何,多边贸易体系(WTO)不会像有些人说的那样就此退出历史舞台,经过十多年的休眠,WTO即将醒来。事实上,多边贸易体制(GATT/WTO)经历了超过半个世纪的发展,尽管有许多必须改革完善的地方,但应当说它也已经建立起比较完整、比较成熟的全球贸易治理体系框架,有其不可替代的独特优势。一是WTO原则自由开放,从基本原则看,透明度、非歧视、国民待遇、开放和包容的多边贸易体制是WTO的生存之本;二是WTO具有灵活性。多边贸易体制主张自由贸易/差别待遇;有限的自由贸易协定、有过渡期的贸易自由化进程,均令WTO更加具有可操作性。三是WTO争端解决机制是全球各国解决贸易纠纷的权威平台,目前还没有可以取代的。四是WTO的审议机制享有其独特的权威优势。从WTO的实践看,尽管困难重重,WTO贸易便利化协定,今年已在巴厘岛得已生效,这是一个良好的转折点。
第三,金砖国家继续维护多边贸易体制可以有所作为。全球经济和全球化发展进程目前进入了一个关键节点。经历了金融危机洗礼的全球经济开始步入复苏轨道,今年以来全球经济贸易发展势头良好。但仍存在发展不平衡等深层次矛盾。贸易和投资保护主义、民粹主义、逆全球化思潮仍在泛滥,这对全球经济贸易持续复苏构成威胁。传统大国自顾倾向上升,参与全球经济治理的意愿和能力下降,很难在重大国际问题上协商一致。金砖国家是全球化的受益者,金砖国家拥有进一步开放、进一步自由化、进一步寻求全新合作理念的思想基础和物质准备。从金砖国家过去十年的合作实践看,金砖五国,尽管体制不同,社会经济水平也有很大差异,但发展是金砖五国的共同愿望和目标。有了这样的共同目标,金砖五国既是过去20多年世界上发展得最快的国家群体,也将是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全球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来源。从发展趋势看,金砖国家经济仍有上升空间和可挖掘的潜力。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预计,从目前至2030年,金砖国家经济增速将普遍高于发达国家和其他新兴经济体。进一步夯实互信基础、加强更加紧密合作关系、完善更加相互依赖平台,厦门会晤恰逢其时。可以预见,在经历了经济调整的困难时期之后,金砖国家有望呈现一个全新的发展景象。
金砖国家在维护多边贸易体制方面将如何作为?
第一,积极倡议金砖国家共同旗帜鲜明地维护WTO在世界经济和贸易体制的核心地位,维护WTO在全球贸易投资中的主渠道地位,稳步推进多哈回合谈判取得积极成果,促进多边贸易体制均衡、共赢、包容发展,形成公正、合理、透明的国际经贸规则体系。提倡并推动WTO的改革,包括决策机制、发展中国家权益、帮助最不发达国家更好地融入多边贸易体制,促进国际经贸规则制定朝着更公平合理方向发展。2017年底世贸组织将召开第11届部长级会议,金砖国家应加强合作促成第11届部长级会议取得实质性成果,并体现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诉求。第二,支持多哈议题加快进展的同时,不排斥金砖国家FTA谈判的推进。必须认识到,FTA是多边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具有先行先试的功能,具有多边“试验田”的功效。发达国家试图利用巨型FTA占领规则制定的先机,金砖国家也可以通过商签FTA形成自身的共同关切点,并形成未来在多边体制能够体现发展中国家利益的议案。具体内容可包括启动研究金砖国家对新一轮国际经贸规则制定的原则立场和行动计划,开展在G20和金砖国家之间各层次上的相关外交磋商。遵循先易后难、互利共赢、先行先试等基本原则,推动金砖国家之间两两谈判,首选具有较强强烈合作意愿的国家先行开展双边谈判,并以双边协议为模板同其他国家开展谈判。先行先试既能起到降低谈判难度的作用,也可敦促其他参与方加快谈判的进程。第三,积极落实金砖国家已有共识。在8月初金砖国家第七次经贸部长上海会议上,金砖国家在经贸合作方面已取得诸多的重大成果。目前,金砖国家不仅在传统的货物贸易领域继续推动务实合作,而且合作领域逐渐扩展到服务贸易、电子商务、投资便利化、知识产权等新领域,并且达成了重要合作共识。
针对金砖国家间的贸易摩擦,尝试成立“金砖国家贸易救济共同基金”,各国按各自贸易份额出资,主要用于金砖五国内部贸易争端和纠纷的防治和解决贸易争端裁决中被判为受损国的产业救济,以此来缓解金砖国家之间贸易不平衡的问题,为金砖合作增添新的内在动力。
目前,金砖国家间已经形成了涵盖货物贸易便利化、投资便利化、服务贸易、电子商务、知识产权、经济技术合作、多边政策协调等较为完整的经贸合作架构,今后还将根据金砖合作发展和各方实际需要纳入新的合作领域。（原标题：梁艳芬:金砖国家维护多边贸易体制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