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资料显示,作为韩国历任总统中学历最低的卢武铉,从釜山商业高等学校毕业后,他一边四处打工,一边埋头自学,备战司法考试,虽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在连续考了七次后,他的名字终于出现在1975年度的60人合格名单中,取得了律师资格。2013年出品的韩国电影《辩护人》即改编自卢武铉的亲身经历。
一个人在七年中,每天面对着一堆枯燥乏味的书,准备一场完全无法预知结果的考试,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和历练,而正是他刻在工地墙壁上“绝对不要放弃”的自勉,才成就了他后来律师职业中的辉煌。当然,他在做总统后因卷入家人受贿丑闻而自杀的后话另当别论,而他在开办律师事务所时的合作伙伴文在寅,则在今年的大选中当选韩国新一任总统。一个律所出两任总统,也是世界法律史上的一段佳话吧。
其实,在世界各国各地,经历卢武铉一样艰难司考的人比比皆是。笔者2003年春季曾到美国巴尔的摩大学法学院访学,室友Marj是一位已经有三个子女、两个孙子的白人女性,其时她是法学院二年级的学生。闲谈中得知,她之所以五十多岁仍然选择入读法学院,原因之一是她想读完后做个律师,哪怕在她丈夫开的电器店里做法律顾问。回国后,我和Marj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比如在2004年的电邮中,她说她参加了律师考试,当时正在等成绩;可到了2009年时,她再次提到她参加了律师考试,且还在等成绩。我不好意思问她考试的具体情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Marj从法学院毕业后的五年中,并没有圆了她的律师梦。虽然这仅是个案,但由此可窥见美国司考难之一斑。
在我国台湾地区,司考也一样不容易,以至于前台湾大学法律学院院长许宗力先生为此而劝告学生,“我个人的建议是,顶多考个四或五年,考不上就别再试,赶快转行,另寻出路,专为司考而花四、五年光阴,多少会扭曲一个人心智的。”
说到我国的司考,这“天下第一考”显然不是浪得虚名。每年参加考试的人员中,总不乏一些考了三四次的考生,他们有的因工作要求,需要有这样一纸“资格证书”带其跨进从业的门槛,有的人则为了心中的“法治梦想”,当然也有人只是为了与朋友一起做件事,心甘情愿地陪考一下!各人参加司考的原因迥异,在仲夏酷暑中付出的汗水却是相同的。考生们为了能专心学习,抵御外界诱惑,可谓奇招迭出。记得有一年9月份刚开学,课堂上坐着一位虽是光头,却又穿了裙子丝袜的学生。后经核实,这位打扮另类的学生是位女生。虽然涉及个人隐私,我依然忍不住好奇想探寻她剃光头的原因。她说没别的意思,“就是为了让自己暑假里不好意思出门逛街,好在家里复习司考。”结果却是街一点儿没有少逛,还意外地收获了满大街的回头率。
司考之难,在于其量大、题难、通过率低。先说量大,考试虽只有四张卷子,却涵盖了法理学、宪法、刑法、民法等十几门课程的无数知识点,有个名为“厚大”的司考培训机构,其名称就形象地阐释了司考资料的既厚且大。有人说只要把资料背会就能考好,可按照常人的阅读速度,能把它们看一遍就已颇费时日了。再说题难,撇开早年的律师资格考试不说,仅司法资格考试也已经进行到第16次了,要想不与以往的考题重复,命题老师只能剑走偏锋,编一些稀奇古怪的题目来为难考生,不断地给考生们挖“坑”,这也就难怪每年在司考完后有吐不完的槽点了。最后说通过率低的问题,这也许和国家政策有关,譬如韩国,每年通过率也只有3%左右;在美国,由于是在其他本科专业毕业后修读法学院才有资格参加考试,算是优中选优,据相关资料称,其通过率也只有20%左右;而我国的司考通过率维持在10%左右,已算是比较高的了,这种精英化的选拔,也就意味着每年会有相当一部分考生被拒之于法律大门之外,与法律职业无缘。(原标题: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