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打,一手拉,这是特朗普时代带给美国的贸易套路。
对中美贸易来说,有合作也有摩擦——中美经济合作百日计划有板有眼、特朗普访华签署2535亿美元大单,但并不妨碍美国同时对来自中国的贸易产品发起各种调查。
甚至,美国还先后否了决蚂蚁金服对美国速汇金公司的收购案,以及美国电话电报公司与华为的合作,打压的态度不可谓不鲜明。
其实,在非中美贸易中,特朗普玩的似乎也是同一套路——美国刚退出TPP一周年,特朗普就放出可能重返TPP的口风。
近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达沃斯会议间隙表示,“我将告诉你一个大新闻。如果我们能敲定一个比之前好得多的协议,我会加入T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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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美国的TPP,实际作用和影响力会大大弱化。这次特朗普对TPP做积极表态,还是美国退出后的第一次,因此备受各方重视,尤其是日本多位高层官员轮番喊话,呼吁美国尽早回归。
问题是,美国回归TPP,需要特朗普拿出诚意,特朗普有吗?日本外相就表示,“TPP是一个包括美国在内的12个国家共同交涉的条款,不会为了哪个特定的国家搞特殊”。
再看美国,2017年,特朗普先后宣布退出TPP和巴黎协定,并宣布“历史性”地砍掉联合国预算近3亿美元,2018年开年,在近日的第六轮更新北美自由贸易协定谈判中,美国的强硬也使该谈判的前途蒙上阴影。
其实,作为近20年来首个光顾达沃斯的美国总统,特朗普这次出席达沃斯会议,显然也并非为了释放可能重返TPP这个“大新闻”而来。恰恰相反,特朗普在达沃斯的演讲,开场就表示会一直坚持“美国优先”,其此行的目的,是看中这里有大量的投资者渴望投资美国、为美国创造就业。
特朗普没有给出重返TPP的诚意,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动力。去年11月,美国的国际贸易逆差规模创将近六年来最高纪录,尽管贸易逆差规模的增长,本身就是美国经济强劲复苏的信号乃至推动力。但在特朗普看来,美国强劲的经济增长、17年来的最低失业率水平,更应该被视为扭转贸易逆差、强调美国制造业回归本土的时机。
在“美国优先”的理念之下,特朗普和整个世界掰手腕,显然已经拿出了一份令自己颇为满意的成绩单。美国税改已经促使苹果公司计划把2450亿美元海外资金带回美国,并宣布未来五年在美投资3500亿美元。包括中国的富士康、福耀玻璃等企业在内,各国制造业企业纷纷在美国投资建厂,也是特朗普政策驱动之下的历史性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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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际贸易领域,特朗普更强调双边合作,对于TPP这种多边合作,一向持质疑、排斥的态度。显然,双边合作更加务实,以美国的国际地位,“以强敌弱”更有胜算。
相比之下,多边合作的必要性在于,它更能反映美国的长期综合性的战略意图,目前,考虑到特朗普正在左右开弓,大幅度纠正美国在全球的战略定位、将世界规则推倒重来,这种纠正,显然非一朝一夕之事,何况特朗普的诉求是要求多边合作中的各个国家做出单方面妥协,这就存在更大的变数。
特朗普的强硬不可能没有代价。一方面,尽管美国经济复苏势头强劲,但特朗普以行政手段引导美国制造业的重建,本身是违背市场规律的,各国制造业企业冒着成本抬高等风险在美国投资建厂,成果几何尚待检验;
另一方面,尽管美国是极为重要的经贸伙伴,但世界各国不会坐等美国回心转意,尤其要看到,中国的世界存在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英国《金融时报》就表示,中国正在积极诠释全球化发展中的负责任大国角色,成为避免全球贸易体系陷入保护主义和混乱状态的关键力量。
就当下而言,中国不仅有巨大的市场、高度完整成熟的基础设施和产业链,还有新经济领域给世界带来的示范和投资机会,以及在全球化中发挥积极力量的意愿和能力,作为影响世界经济潮流和全球经贸格局的一股强大力量,所有这些,都是特朗普高调推动“美国优先”战略引起世界各国集体反弹后所必须着重考量的。
尽管特朗普一贯善变,但是至少就目前来看,特朗普提出重返TPP并无诚意,也暂无动力。
而相比过去,由于中国的飞速发展,美国当前用来左右世界规则的筹码不是变得更多了,而是变得更少了,何况,当前世界经济正在迎来一次全新的技术变革浪潮,对于出身商人的特朗普来说,只有从更长远的角度出发,才能正确平衡美国的得到与失去。